“才做的遗体解剖,怎么第二天就有病理报告刊登了?是一回事吗?”2月16日,全国第一、二例新冠肺炎遗体解剖完成,病理结果还没有出来。时隔一天左右,就有媒体曝出,中科院院士、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国家感染性疾病诊疗与研究中心主任王福生教授为通讯作者的团队,在线发表新冠肺炎患者病理报告。于是就有人问起2月16日的病理解剖观察的进展如何。
记者搜索在线发布的原文发现,由于在刘良教授开始第一例解剖之前没有谁做过病理解剖,所以这篇报告的研究者在确保研究符合中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的法规和赫尔辛基宣言的同时,为了有助于了解COVID-19的发病机理,并改善针对该疾病的临床策略,采取了对尸体样本进行穿刺的方式,取得了一位死于重症新冠肺炎感染的患者微量肺、肝和心脏组织。
据悉,用穿刺针头获取样本用于病理诊断是一种常见的检查手段,因此,这对于活着的患者也是微创的。这一次用于刚过世遗体,也是基于没有获得遗体解剖批准前不破坏遗体同时即可取样检查。
“法医完整的尸体解剖是系统的全方位的检查尸体全身,观察各个器官、组织及细胞有无病变及程度,查明各器官病变之间的关系,以利于确定死亡原因并阐明死亡机制。” 复旦大学基础医学院法医学系陈龙教授介绍,临床上通过穿刺得到的病理结果,肯定没有手术切除下来的病理结果更加可靠。因为活检或死后穿刺取材较盲目,获取的检材又很小(约半粒米大小),并且常常有挤压,因此只能叫“管窥”。而解剖后对器官的取材是在肉眼直视下进行,容易取到病变组织,所取的检材组织更丰富,可以有1平方厘米大小,还可以同时在一个器官的多个可疑部位取材,从而可以做到没有遗漏的清晰地观察组织结构及细胞结构有无异常。因此,两者对疾病的诊断价值和临床指导意义不可同日而语。
“就像对活着的患者进行检查取样一样,穿刺取材一般取得比较小,就是粗一点的针的针头那么一个范围,能够了解一些情况,但比较局限。而尸检取材的范围一般都在穿刺的几十倍大小之上,观察的范围大,当然反应疾病的代表性更强。简单来说,穿刺取材观察取代不了尸检,但尸检可以取代穿刺。”南方医科大学(原第一军医大学)法医学院的创始人王慧君教授如是说。王慧君教授亦师从同济医科大学法医学系创始人黄光照教授,是当年亲自上台解剖我国首例、二例SARS患者遗体、在SARS疾病研究中立下汗马功劳的顶尖法医专家。
据陈龙教授透露,最后的尸体解剖报告必将是多团队共同合作的结果;最后的结论也必然是临床、病理、法医、病毒学等等多方面专家团队共同会诊后取得的一致意见。
对来自各界的关心和联系,刘良教授则表示大敌当前,情况特殊,在取样之后还需要集中精力继续工作,所以近期谢绝采访和打扰。“太多电话、微信、短信就不能接,不能回了。战事紧急,恳请谅解!”
据悉,更多的专家正在陆续投入这一领域的战役之中。2月17日一早,上海交大医学院组建的新冠病毒肺炎病因诊断研究队伍奔赴武汉前线。这支“侦查小分队”由6位专家组成,包括附属瑞金医院病理科王朝夫、费晓春、张衡,超声科刘振华和基础医学院病理学教研室蔡军、赵雷等。他们或将参加更多例的遗体解剖和病理研究,深入研究新冠肺炎病例病因分析、解析疾病的发生发展的病理生理过程,为相关临床诊疗规范的确认提供科学依据,并为后续研究提供重要科学支撑。
健康时报记者 尹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