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雀·散文丨时节故里

在临沂客户端 2020-09-01 阅读次数: 5903

这个季节故乡会有那种浓红如火的蜻蜓。立秋时节里的上午,它们在烈日中飞舞。知了,像比赛般地嚎唱!我通常会到村东泉子崖的水溪边冲凉,那清凉的溪水迸裂在身上,有种无比的畅快!

这种畅快曾在梦中无数次地浮现……

南渠的水这个季节快浮到两岸了。大胆的少年从南大闸上跳到水中,那溅起的水花伴着“噗通”声以及少年的嬉笑声回荡良久。成年人在南大闸的桥底,带着较小的孩子,坐在一阶阶的台阶上搓澡,时而他们向水底俯冲过去,带起的水波激打桥底两侧,发出“啪啪”的水响,坐在台阶上的幼童咯咯地笑了,大童在桥前的浅水中学习游泳,会狗刨的孩子在较深些的水中练习,或打水仗……

南下沟的野生菱角这时候也成熟了,很多人因怕菱角扎破脚而小心翼翼地捞取。可南下沟两岸地里就不同了,每年都有人种些瓜果,引来很多少年偷偷采摘。总会伴着几声成年人的断喝,吓得少年们赶紧逃走,“噗通”“噗通”慌乱地跳到河里。但大人并不追赶,只要他们不糟蹋东西,吃点也无妨。

林业果园就不一样了。那诱人的水果,在烈日下熠熠发光。我在河西岸粘知了都能感觉到它们的香甜,引诱着你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我也会不自觉地驻足观看、欣赏,略能解一解馋意!但我不敢停留太长时间,怕被村里人看见笑话……

于是,就顺着路边的杨树去捉知了,来分散注意力,不觉就到了黄芦河崖。那黄芦河水流淌着,并不缓慢。放暑假的中学生、大学生在河里游泳,安静和谐,只有偶尔的嬉笑。河边吃饱的牛儿被拴在岸边的树上,有的悠闲地摇着尾巴,打着牛虻苍蝇;有的趴在树的凉荫下眯着眼睛反刍;被栓在旁边树上的羊儿总是“咩咩”叫个不停……

沙汪崖有人在那钓鱼,总有好奇的孩子在旁边看。他们不时拍打身上的花蚊子,如果拍到了牛虻便大声喊叫,钓鱼的人会用眼神制止他们,片刻就安静下来……

沙汪崖旁的场里有几个孩子举着扫帚扑蜻蜓,汗水随着他们的脸颊流淌,留下弯弯曲曲的痕迹也浑然不觉,目不转睛看着蜻蜓聚拢的方向……

西大门的超市门口,有人在下象棋,总会围着一堆人观看。可争执起来的却不是下棋的人……这时已经有人扛着锄头或拿着工具下地干活去了。

当你听到东沟的鸭鹅欢快而嘈杂的叫声,有些老年妇人在河边抑扬顿挫的喊着“嘁~嗷嗷~~”的吆鸭吆鹅声,孩子们则配合地往河里扔着小石块,鸭鹅就会从河的同一边上岸。这时总会有些鸭鹅已经提前回家了,有些则在一些孩童的指引下回到各自的家,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炊烟味道……那些在地里干活的人匆忙往家里赶,遇到熟人相互打个招呼……

这时,村里的炊烟层层叠叠,一朵一块的,或浓或淡地分散聚拢,整个村庄好像安静了下来。偶尔听见大人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叫喊,时而有几声大人的斥责、孩童的啼哭,时而有几声犬吠或鸭鹅的叫声;还有远处拖拉机的马达声时不时地传来,时远时近。这些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良久……

我立在村东的大桥边,看到提着马扎朝这走来乘凉的人。我知道该回家吃饭了……

是夜。那浓红如火的蜻蜓又在我梦里飞舞,一只、两只………

作者:李世泉

( 编辑: 吕金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