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雀▪散文|晚来天欲雪

1

请允许我，趴着窗台上，望着外面的世界，雪花那个飘啊飘，发一会儿呆！

天，阴，冷，雪。天地苍茫一片。此刻，适合拥被贪眠；或者约了几个好友，园子里采一钵纯净的白雪，煮雪烹茶，围炉话桑麻；或提一只小火炉，坐在雕花的窗前，看一本喜欢的书；或者踏雪，去墙角寻那一枝梅；或者将家里的火炉拨旺了，温一壶酒，等那风雪夜归人。

那一缕光，透过窗棂，淡淡地笼罩住看书人。那人静静沉醉在书中世界，间或抬眼，隔着窗，打量远处近处的风景。风景也无甚所赏，均笼罩在蒙蒙的雾气里。那些人声车声，喧哗歌吟，嗡嗡地低伏于耳边，忽远忽近。不由陷入深深地深深地惆怅，仿佛感动、忧伤、欢喜、期待，淡若无痕，又丝丝缕缕。

天，阴，冷，雪。这样的天气，一个人静静发呆，最为合宜。

2

此刻，室内寂静，除了《心》禅乐悠悠。

外面大雪纷飞，屋里融融洽洽。偎着火炉看书，真是一件幸福的事。角落里的我，读着文字，一些长短句，是喜欢的，会记录下来；好的文章，纳入收藏夹；有时，某一句话，触碰了心底的神经，会随手写下心里所思所想，关于过去、现在、未来。

有时候，我会在桌子上，找张报纸的空白处，一笔一画地写字。字意无关联，只是在字与字的架构中，溢出一些欢乐，细密的欢乐。因为太美好，心里就有了贪婪。心里的奢望，是想让生活进入自己的安排，每天，跟喜欢的人打交道，读书，写字，做梦。

3

今天又风雪一天，时而停时而下，阴冷阴冷的。踩着雪花，一路向前，上班，回家。

风牵着细碎的雪花漫天飞舞。衙前河仿佛静止不动。河中那块凸出河面的圆坝，白雪皑皑，仿佛一舟一叶，在河水间静默。路边蓝色的栅栏，灰色空间里一抹空灵，被雪托着，也静默了。

沿着滨河大道走，行人寥寥。一棵老树扶疏，在空旷寂静之中，安然。

这雪，多么像大地书写的一篇文章。

我写文章，未动笔时，它可能是千般模样，大自在有壮秀文章之势，一但动笔，笔下晦涩龊陋，有可能萎缩成豆芽菜！

但雪每次写成的文章，浓淡总相宜。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4

那轮月，清冷的辉芒，如水，如帘，也如幕！路上没有行人，唯我一个意外，存在并见证。那些植株的枝桠，覆到路面画写，随性，泼墨，浓淡均宜。

想拍下一张宁静致远，却发现，根本复制不了，只剩那轮雪夜里的，月，如豆瓣，如米粒，凸显在黑色的屏上。那就用心，收集一点又一点震动，同时有一点苍茫，合成溪流，流淌心底。

很多很多时候，觉得，思维黏滞，不能深入，不能扩展，不能延续，突然，就像链断了，水混了，不知道自己想什么了，迷路了。怎么冲突都冲突不出，灰茫茫。还是算了吧，剔除掉所有的思绪，留一片空白。

喜欢开始的状态。腾空，然后心无旁骛，一心开始。

慢慢来，慢慢去，慢慢行，慢慢赶，不急啊，不急哦，不急吧，不急呢。如能做到看似不求进取，却清心自持，这样，多么，好。

作者冯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