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在临沂客户端 2021-01-14 阅读次数: 11145

作者: 高 明

“莫使游华顶,逍遥更过年。”“安分随缘事事宜,平生快活过年时。”闲读唐诗宋词有关春节的描述,不经意间,又要过年了。

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工作节奏的变快,现代科技的进步,我感觉浓浓的春节气氛渐渐变淡,儿时的年味儿己经成为远逝的风景。

小时候,最盼的是过年,就像一朵旖旎的花,开在童年的梦里,兀自散发着醉人的芬芳。

儿时的印象中,腊月一到人们便开始掰扯着手指头数日子,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罗年货,每到这时候各家都有一次大扫除,把家里里外外全部收拾一遍,这样可以扫走一年的旧气,迎接崭新的一年,早早的就能闻到浓厚的年味。

小孩们以过年为乐事,期盼着春节早些到来,因为过年可以穿新衣服,吃好东西,拿压岁钱,放小鞭炮,看扭秧歌,也可以不写作业放松尽情的玩几天。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物资生活虽然远不如现在,有些紧俏物品凭票购买,人们吃的穿的没有现在充裕,但春节却过得有滋有味,因此对那时的春节记忆也深刻。

那时,除夕的当天下午,爸爸都要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纸和墨写对联,字里行间充满了和谐吉祥和对来年生活的祝福期盼,我和弟弟在一旁认真观看做服务工作。然后,在爸爸的带领下,把家里布置得红红火火,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妈妈则带着姐姐和妹妹喜气洋洋的忙里忙外,还叮嘱我们姊妹过年要讲吉利话,相互拜年要有礼貌。

“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年三十的晚上,全家都要在一起守岁,辞旧迎新,当新年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整个临沂城仿佛被轰然炸响,一片动人心弦的爆竹声,待我们弟兄几个把爆竹和礼花放过后,院内和门口一地红纸片,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的硝烟味,这时,妈妈把提前为我们姊妹准备好的新衣裳拿出来笑咪咪的说: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两年,你们又长了一岁了。

此时,我问当小学校长的妈妈为什么要守岁呢?妈妈笑着告诉我:“守岁,就是人们把心灯点亮,把精气神凝聚,把梦想展望,把新的一年的财运,时运和人旺守住,把过去一年的苍凉,晦气,低迷抛弃。”

有什么能让人们感受到一年中亲情甘醇的浓烈?有什么能激发出一家人亲昵的豪情?又有什么能唤起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我想,那就是中华传统的习俗——过年了。

感觉那时的生活条件虽然不如现在,但人们对春节的重视程度比现在高的多。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年味却越来越淡了。就拿拜年来讲,过去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家弟兄几个都要在爸妈的督促下,骑着自行车在寒风中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去亲戚家登门拜年,后来家家有了电话就变为电话拜年,这些年又发展成短信、微信、视频拜年,连贺年卡也很少写了,看起来拜年的程序是简约了许多,但亲情却也淡化了。

再说。论吃,大鱼大肉并非节日才吃得上。说穿,新衣服也并非节日的盛装。就连最重要的年夜饭也被人们简化成了到宾馆饭店里搓一顿了事。以前大家说,忙年忙年,过年就得忙,其实忙也是一种心气,一种对生活充满热情和信心的心情,忙才有味,忙才有趣。

但如今过年,你所需要的一切商家都给你准备好了,只需要去一趟超市年货就买回来了,其实你想忙恐怕也忙不起来了,年味儿就更加淡化。以前那种过年一家人围在一起有擀饺子皮,有拌饺子馅,大家围在一起包饺子,忙得不亦乐乎的情景和感觉似乎已经成为一份永久的回忆。

春节对于所有炎黄子孙,无疑是共有的吉祥福祉。无论身在何方,无论身份高低,无论大人小孩,心里无不揣着对春节的眷恋,无不怀抱着对过年的珍视。一句“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诗句,凝结了人们心头几多深情!一到年关临近,跋涉于迢迢旅程的人们,那种星夜兼程的匆匆行色,那种渴望乡关的殷殷目光,无一不是因春节这根幸福丝带所牵动所儒染。没有哪一个国家和民族能像我们这样对春节饱含深情,旷世持久,历久弥坚。

难忘1976年底,我在部队第5年头时第一次回家过年。临行前竟激动的一夜没有睡好觉,腊月28日凌晨不到5点就从部队驻地西河沟出发,冒着渭北高原凛冽的寒风,步行10多里路赶到澄城县汽车站乘坐早6点开往渭南的客车,下午四点多钟在渭南火车站大汗淋漓的费力登上开往徐州的火车后,由于车上人多拥挤,比肩接踵,又没有座位,我带着沉重的行李在车厢走廊一侧站了整整一夜,凌晨下车后,由于那时徐州至临沂的客运车辆每日仅有早上和中午两个班次,没有买上汽车票,很无奈的又在徐州住了一个晚上,那种倍受煎熬急于回家过年和亲人团聚的期盼心情,至今记忆犹新。

有人说,春节是一汪净化灵魂的清泉,春节是亲情的凝聚。我想,那四处绽放的礼花和急促欢乐的鼓点,的确能振奋起人性向善的共鸣,因为,春节是生命的里程碑,是传统的复活节,是精神家园的寄托所在,是文化回归、理想憧憬的桃花源。我们应该在淡定中存有一份矜持和坚守,那么斑驳古韵的春节文化,必将在悠扬的春风中再续新曲。

(文章发表于2021年1月15日的《临沂日报》,图片来自网络)

( 频道编辑: 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