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河·感悟丨说说小时候的事儿

女儿放假回家，晚上跟妻子聊天，聊着聊着说起小时候，妻子问她：“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儿吗？”女儿说：“有些记得，有些忘了。妈妈，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儿吧。”

那年，女儿刚上幼儿园。夏天，午休时，房间进了几只苍蝇，“嗡嗡嗡”在脸上盘旋。我翻身而起，找出苍蝇拍，开始打苍蝇。这时，女儿被拍击声惊醒，正好一只苍蝇落在她头顶的墙壁上，我蹑手蹑脚走过去，刚举起苍蝇拍，女儿突然喊了起来：“苍蝇，快跑！我爸爸要打你了！”我一愣，苍蝇翅膀一抖，飞走了。我哭笑不得，嗔怒道：“你干什么，这是一只苍蝇！”女儿睁着亮亮的大眼睛，说：“苍蝇也是小动物呀，我们老师说，要保护小动物。”她说得义正辞严，让我一时语塞。

又有一次，妻子班上的学生捉了一只误入教室的小鸟，用线拴着送给女儿玩。因为受到了惊吓，小鸟不吃不喝，我提议将小鸟放飞。但女儿不同意，她说还没和小鸟儿玩够呢。晚饭后，可能白天玩得累了，女儿睡着了，我便自作主张将小鸟放了。谁知，女儿醒后，一看小鸟不见了，大哭，怎么哄都不行。妻子生气了，将她抱到院子里。一开始，她还在哭泣，渐渐地，哭声小了，到后来就没声了。我对妻子说：“叫她进来吧。”妻子打开门，叫她进屋，她一声不吭，不搭理我们。妻子叫了几次，都是如此。妻子也生气了，重重关上门。过了一会儿，再往外看时，女儿不见了。我吓了一跳：这大晚上的，跑丢了可不得了。于是连忙和妻子出门，找了一圈，都没有。后来，在邻居墙外一个简易棚子里，只见女儿正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妻子火了，吼了句：“回家！”女儿乖乖起来，麻溜地回家了，到家后自己爬上床，很快便睡了。

彼时，岳父母住在小城里，坐公交车有三十公里的路程。公路两边是速生杨林带，不知什么原因，那几年喜鹊特别多，在路旁的这些树上，有很多鹊巢。女儿对鹊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趴在窗口，一个一个地数，往往数着数着就乱了，便接着从头重数……那段时间里，每次坐车，她都会自动去数鹊巢，乐此不疲。但直到最后，她也没数清沿途到底有多少鹊巢，倒是锻炼了数数能力。上学后，女儿的数学成绩一直不错，让我想起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数星星的孩子》，而女儿的这一爱好，如果写成文章，是不是叫《数鹊巢的孩子》呢……

妻子娓娓道来，女儿认真听着，有时吃吃地笑，有时还打断她妈妈的话，询问几个细节，母女二人沉浸在童年旧事中，其乐融融。我躺在一边，也不时露出会心的微笑，想起那些温馨的旧时光，心中似有阳光闪动、有春水漫过……

期间我也插了几句：“记得那年六一节，你跟小伙伴在街上喊口号——‘欢迎欢迎，落叶欢迎。’听得我一愣一愣的，细寻思才明白应该是‘热烈欢迎’……”女儿笑着说：“还有这事吗？”

“有啊，都二十多年了，却仿佛就在眼前……”我感慨道。

童年，总是让人难忘。而能跟自己的母亲一起，说说小时候的事儿，是多么美好而幸福啊！

周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