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河·芳草丨青杏有点酸

临报融媒 2024-07-08 阅读次数: 29802

在临沂客户端讯 每当看到杏树的花蕾完全绽放时,心中的春天才来,心里的青杏也就挂满枝头。这时,我就会想起我的小学语文老师——刘东阁。

如果在大街上遇到一位这样的人:穿着有点旧的衣服,汗水经常湿了头发,配上经过风吹日晒的脸膛,吸着自己卷的旱烟,背上背个筐或者推着农村独有的木推车,匆匆忙忙地走着,遇见了,先是略有皱纹的脸在笑容中舒展开,用慈祥有神的目光看着你,并用洪亮的声音和你打招呼。你能想到他是位可爱可敬的老师吗?你能想到他会把课讲得生动有趣吗?

记得刘老师讲《夜宿山寺》讲到“手可摘星辰”时,他会伸出长满老茧的大手,边读边向空中猛的一抓,真像摘了一颗星星。接着又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压低了读道:“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此时,课堂里都鸦雀无声,也怕惊动天上的仙人。他读完,也会让我们学着他的样子去抓、去读。有的同学还会笑嘻嘻地把手抓到同桌的头上,免不了打闹起来。他发现了,就会让打闹的同学起来读。当然他还会让别的同学去读,并说说自己对各句诗的理解,我们总是踊跃发言。

别看刘老师其貌不扬,他可是文化人——高中毕业生。这事在课堂之余就能得到答案,因为课后我们有事没事总爱围绕着刘老师问这问那。有时他就把高中学习的俄语教给我们,我们就舌头打着颤,有样没样地学着,学不会也不影响快乐。

虽然俄语没学会,可刘老师的学问却让人羡慕,也想做一个和他一样的人。总想去学习刘老师教给我们的一切,以至于多少年后总要把他和青杏联系在一起。

当时,我们是上小学三年级,正是调皮的年龄。杏花开后不久,就长出了青青的小杏,物质的匮乏让我们早早地盯上了还未长大的青杏。不大的青杏吃起来也就两口,第一口就一半,咀嚼一下,酸水就流出来。然后第二口,酸啊!开胃!上瘾!里面白色的、软软的杏仁,也不会丢掉,把它涂在脸上,清清凉凉的。杏树长在南山里,摘杏的机会不多。每次就会多摘一点,摘多了,吃不了,就存起来。有的同学就会在教室的地板上或者在墙上挖个洞,存在里面。那时的地板是土的,墙是石头的。

当然,这么费尽心机挖成的洞洞,并不总放青杏,有时还会放些摸来的小家雀。因为对洞口做了伪装,放杏的时候没有被老师发现。坏事都是坏在不听话的小家雀身上。离开了妈妈的庇护,小家雀总是“喳喳”叫个不停,或许是因为饥饿和寒冷,也或许就是想向老师告状。虽然它叫的声音不大,可它却告状成功,被刘老师发现了,所有的“工程”也就都暴露了。

当时,刘老师怎样批评的我们已经记不清楚了,可刘老师因为这件事讲的故事我却记住了。他说过去有个教私塾的石先生,发现学生摸的小鸟死在砖后面,当时,这位先生给学生出了上联:细羽家禽砖后死,学生下联就对道:粗毛野兽石先生。粗对细,毛对羽,野兽对家禽,砖对石,后死对先生,非常工整。

我们那时虽然对对联还不懂,但对每个字的反义词还是理解的,刘老师讲时不喜不笑,学生们却哄堂大笑。

事情已经过去将近四十年,刘老师的风趣,让我久久不忘。

挖洞的同学姓名为刘彦军,说他的姓名你可能不认识他,可如果在春节前后,你走在平邑县城的街道上,遇到推着三轮车叫卖“刘四糖葫芦”的,那糖葫芦就是他加工的,刘彦军就是刘四。

和刘彦军同桌的我,升入高中,现在成了一名老师。虽然我教的是数学,却非常喜欢对联,偶尔还可创作一二,水平不高,只可自娱自乐。不知道我的爱好与刘老师当年讲的故事有没有关系。

当老师的我,有很多次也把这个故事讲给学生听。只是不知道他们在过去好多年后,每当杏花开放的时候,是不是依然记得这个故事,记得会讲故事的刘老师?

魏昌存

( 编辑: 江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