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西门 ——仰圣门

▲当年的教堂照片

▲上冶镇水湖村围墙的大门，也是用的费城的四个大门名称，现在仅存西门的仰圣碑。

之 ❸

□杨东霞

从南关丁字巷向北，过自由路，去往费城的西门——仰圣门。“圣”指的是圣人孔子，曲阜在费县的西边，所以西门取名仰圣门。

这里介绍一下，从影剧院到二中的这一段自由路，历史上叫祈壝街，壝，音wéi，意思是古代祭坛四周的矮墙。我们再通过南门映文门进入内城，城门向北的这一段路叫做弦歌街，北接瞻蒙街。弦歌街也是有历史典故的，《论语》上记载，孔子的弟子子游，曾经任武城宰，也就是曾子家乡的父母官，孔子率众弟子前来看他，听到武城有弦歌之声，便笑道：“割鸡焉用牛刀。”意思说这么一个小地方还用礼乐治理吗？子游说出他的理由，孔子说子游是对的，我只是跟大家开个玩笑。

从弦歌街转到宗鲁街西行，宗鲁街的尽头就是西门——仰圣门。由于旧城改造，费城西门的区域变化非常大，给西门的定位也非常难，老人们讲的那棵银杏树，就生长在天齐庙的院内，天齐庙就在西门附近。根据《朱氏族谱》记载，天齐庙为费城朱氏朱一之出资所修，时间大约在明代末年。

朱氏族人是费县城的老户人家，元代末年从江苏睢宁迁来，最初住在埠下村，后来迁到县城，也是名门望族、书香门第，明代有进士朱崇道，官至刑部员外郎。朱氏家族读书人很多，明朝灭亡后，他们都很有气节，一臣不事二主，赋闲在家，不再出仕为官了。

费城古城的南门和北门在一条直线上，东门和西门却是错开的。南门和北门什么都没留下，东门留了一张照片一首诗，西门留下了一棵树，也留下了一首诗，这首诗是由清初的兰山进士王埙所写的《仰圣门夜眺》：

银河如练挂城头，载酒扶筇一望收。

台从人如天半倚，月侵身似镜中游。

千门灯火杂明灭，万缕烟霞行去留。

多少尘襟洗涤尽，始知王粲爱登楼。

王埙进士是义堂王氏始祖，东墠王氏祖先。王埙进士在费县留下好几首诗，主要是在席间所作，他大概太喜欢费县了，选择了在鲁公庙村东长眠，后来子孙中出了很多进士举人。

明清时期，比较有影响力的有四大家族：以张阁老为代表的张姓，以王雅量为代表的王姓，以朱崇道为代表的朱姓，还有一个就是以高梦说为代表的高姓。前三位都是进士，高梦说不是进士，但官至安徽按察使，在当地的影响力也非常大，他的墓碑文由清代沂州知府李希贤所作。因为王埙进士与费县县城名人交往频繁，又留下很多诗作，又与费城高氏多次联姻，他的继配高氏，可能就是高梦说的亲属。

宗鲁街是一条老街，这条街道到现在都还有，后来改名为“西门街”。从东向西，路南第一家就是剧院，也就是以前的南当铺，我们好几个同学家就是剧团的，我去那里玩过。再往西是清代民族英雄左宝贵的左公馆，大门上挂着蓝底金字的“太保”门匾，后来成了法院。左公馆的大门外路南，是南园，主要是马厩和菜地，南园的东邻就是北马庄王焕的城宅。

宗鲁街路北，记得有个招待所，西边就是电影公司，电影公司的西面就是烟酒公司，这里应该就是过去天齐庙的地方。

法院西面是老检察院，再往西就是居民区，检察院内有一座教堂，教堂什么样子，已经完全忘记了，后来在《费县人民医院志》上发现了这张老照片（如左图），多少有点记忆，我们小时候还在里面“探过险”。记得上初一的那年冬天，我们从检察院的教堂进去钻了地道，从法院的院子里出来，地上还有雪。我从西关小学的二姨家借来手电筒，和几个同学就钻进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里边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敢进，里面是不是缺氧？会不会有什么机关？会不会迷路？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等我们从法院地道出口出来的时候，早就有人在那里等着，把我们狠狠地批了一顿，我们就灰溜溜地走了。

西门上，是王埙进士这些文人墨客观景吟诗的地方，西门外的护城河边，是孩子们的乐园。现在的银杏金街一带，是护城河的东岸，过去是一个崖头，当地人叫海子崖。小时候记得那个崖头很高，有很多石头，童年大部分空闲的时间都是在这条河边度过的。那时候我上小学在西关小学，中学在一中，离得非常近，一有空就往河边跑，河岸边都是一些小孩，男孩女孩都有，大孩小孩都有——能玩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河边是大家共同的选择。记得那时候河水非常清，也不是很深，深的地方不敢去。有的小孩在里面捞鱼摸虾，我们没有工具，也不会捞，就在那水里扑腾着玩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反正是怎么玩也玩不够，玩得非常开心。